关不住的红杏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多美的诗句,竟被世人亵渎了。 看了阿琪的《红杏怎能不出墙》,心中更不是滋味。自问不是捍卫封建礼教的伪道士;也没有马来西亚拿督朋友 美芬姐为了她的党魁桃色绯闻愤而辞职急流勇退的气概;但绝不是轻率放纵的人。只想慨叹高墙铁栏又如何能关得住红杏?何况墙只是个人心里一把天平。一把衡量道德;财富;人情;家庭;事业—-等等的天平。 月前回国参加观摩团,第一天来自五湖四海的团员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愿当吃力不讨好的“团长”。为了打破大家陌生的隔阂,活宝“政委”竟出怪招竞选“团长”。甜头是给团长配个夫人。先选夫人,然后男士再竞选团长。团长对夫人没有罢免权,团长夫人可以随意休掉丈夫。这个创举果然生效。当才貌双全的“爱爱”被众人推举为团长夫人时,革命形势发生了巨变。每个男团员都踊跃竞选,结果让能说会道的马律师当选了。 老马正春风得意之际,所有男士都争相跟人见人爱的爱爱照合影。不知谁很损地下载了一个电话软件,只要把手机上下甩几下,就能让爱爱跟每个合照过的男士都生出孩子,看到满处都是“夫人”和别人的私生儿,可怜的马团长还没来得及享受温柔,头上已经带满了帽子。他在无权罢免夫人困境下,只能窝囊地说,他要回家把墙给拆了。大伙笑弯了腰的同时,互相的距离一下近多了。 以上只是一个有色的笑话,可这也正说明了现代社会诱惑太多,人人都有那种时不我待,及时行乐心态,这让道德观走向了危机边缘。众所周知,现在网恋已成为一种越来越普遍的行为。人们乐于把感情寄望在一种抽象朦胧里,而逃避要正视的现实问题。在假想的世界里胡诌乱编,自娱自乐,如同吸上鸦片。 朋友夫妻是大学同学,相识结婚快三十年,他们孩子也快大学毕业了。外人看他们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可是太太总是很忧心仲仲,无精打采。追问之下,方知她在家常受虐待。为她不平之余,也觉得无奈。能成夫妻本是缘分,到底是善缘还是孽缘,也许前生早已注定。近来太太心情却出奇的好,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神采飞扬。好奇追问,她甜甜地说最近先生对她可好了,不再虐打,相敬如宾。她觉得自己等了一生,终于苦尽甘来了。在朋友圈子中,无人不知,只有她后知后觉,她的先生早已不知不觉地走出墙围很远,开始网恋一年有余了。想起她以往逢头垢脸的怨妇形象,难得她信心重拾,没人忍心告知其美丽谎言的真相。 人生在世,相聚投缘;朋友相交,总会不时遇到一些让你动心的人。人不可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也不可能什么都要拥有。朋友之间互相欣赏,彼此祝福,一丝淡淡的挂牵;一句暖暖的问候;一份幽幽的思念;不在乎曾经拥有,更无须天长地久,只要惺惺相惜,心意相通已经足够。一堵道德之墙如何关得住天下人天生爱美,欣赏美之心? 03/01/2012 想找到我别的文章,请上我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u/2485565694

雨后的彩虹

听说倩莹要来看我,兴奋了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想起我们相识的点点滴滴。 倩莹是我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可谓两小无猜,我们在同一个医院的大院生活,在同一个幼儿园长大。每次少年宫的演出,我扮白毛女,她就演吴琼花。每次足球比赛,我踢前锋,她就跑后卫。我的爆发力强,100米短跑总拿第一;她的耐力好,参加4000米长跑一直有好名次。最可笑的是,我最喜欢吃西瓜,她却喜欢吃西瓜皮上的白肉。当她细心地帮我用小刀把红红的西瓜肉削出来,然后自己啃西瓜的白皮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太委屈自己了。可她说,她真的只喜欢吃西瓜白。每逢她爸爸买了西瓜,她总找点儿理由包起几块跑来我家让我吃。我知道她喜欢生吃我们老家亲戚拿来的咸虾干,有时趁大人不在,我会偷偷抓一把送去给她。别人都说我们像一对亲姐妹。本来她比我大半年,可是我的个头比她高一截,加之她娇俏好动;我爱安静沉思。所以大家都觉得我是她的姐姐。我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应该说,她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她总是说说说,说完一大堆后突然察觉:“哎,你怎么光听不说话?”我才慢吞吞地挤几句。可我发现她特别听我的话。到上小学的年龄了,因为我还没到法定上学年龄,倩莹报了名的学校拒收了我,我的父母只好把我送到了一个离家挺远的小学上学。从此我们更是一天不见如隔三秋。每天放学后,不是一起复习,就在一起聊天。她一见到我总是绘声绘色地给我描述她一天的经历,我就喜欢静静地看她手舞足蹈地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平淡如水的生活到了她的嘴里总是变得那么精彩。她说我是她最好的听众。 好不容易熬到了考重点初中。记得那天我们兴高采烈地一起拿到了培英的入学通知。我们激动地搂在一起哭成一团,终于可以每天一起上学了!可是人的感情有时是很脆弱的,特别是当你太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在那个炎热的暑假里,在我们每天上午一起骑自行车跟公共汽车赛车;下午一起跟别的孩子打架;晚上一起从楼上天台往那些躲在楼下拐角处谈情说爱的情侣扔香蕉皮的无忧无虑日子里,偶然一天却因为在打羽毛球的时候,球刚好掉在地上画的线上,同样好胜的我们觉得谁捡了球就没有面子而谁也不去捡,终于不欢而散。从此友情一断就是六年–谁也没跟谁说一句话。真难以形容那些没有了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直到高考前一年,娴,我们之间的一个朋友痛骂我一顿:“你们到底怎么了?明明两个人都惦着对方,老向我打听,却又躲着不相见,有你们这么小心眼的吗?”然后故意拉我们一起去她家看她叔叔刚刚从泰国给他们买回来的,全大院第一台九寸黑白电视,才总算把我们又“撮合”了。分开了六年后又相聚的我们,更恨不得从早到晚粘在一块,把六年来没机会说的话说完了。 高考前文理分班,我选文,倩莹选了理。之后我们俩都一直各在班上名列前茅。老师们都看好我们能考上重点大学。我们相约结伴去北京念书。那时我正为创办校刊《紫荆》忙得热火朝天,倩莹知道我是那种忘情于“梦想”可以丧失理智的人,就劝我清醒一点儿,专心准备高考,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人生一个决定命运的关口。在大家都忙着冲刺的时候,我既不想半途而废放弃创刊,又不想考砸了。为了两不耽误,我干脆搬去住校,用尽每一分钟复习和创作。之后因为大家各忙各的,那几个月很少聚头。大概在高考前几个星期,我回家拿东西的时候,聊了几句,却惊察倩莹这时掉进了爱河里!我追问她半天,她终于在我面前承认了她跟“大春哥”谈上了!那个年代,且不说中学生谈恋爱是大大的不行的,更何况我们正面临高考呢!我在答应帮她守密的同时,又拼命地劝她,“你不是说这是人生一个决定命运的大关口吗?小心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虽说“大春哥”高大英俊是当时班里每个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可是因为爸爸是某某那种纨绔弟子的架势让人受不了。再说,如果倩莹天天跟这个夸夸其谈的“大春哥”待在一起,还帮他改作业和补习,岂不是自毁前程?可是她就是犯傻铁了心要跟他好下去,我只好相信这是爱的神奇力量吧。我费尽唇舌劝她到最后,她还挖苦我说,是不是嫉妒她,自己没得到“大春哥”,也不让她得到!虽然从小扮“白毛女”的我天天跟“大春哥”扮小夫妻。可天地良心,我从来没看上他!想想算了,如果为了他跟倩莹过不去,再一次割席,我可不愿意。到了这份上我只好噤若寒蝉,装作视而不见了。 事态发展的结果可想而知,她高考果然落榜了。我的成绩虽未尽人意,也顺利地考进了北京。而谁也没看好的“大春哥”,居然进了新开的广州大学算考上了。记得在那个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暑假里,一向满场飞的花蝴蝶倩莹,像寒冬的燕子似的,仿佛销声匿迹了。我担心地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她,才从她妈妈那儿得知她回了老家。我求了妈妈好几天才让我独自坐火车去韶关看倩莹。 当看到她的时候,我几乎不相信,短短几天,她把一头最爱的长发剪了,总是光彩照人,生动俏皮的小红脸变得又黄又瘦。一看到我,还往外跑。我追了好久,才把她追上了,我捉住她的手臂,她的眼睛全肿了!我一把把她抱紧,像姐姐一样安慰她:“不就是一次失手吗?我们后面的路还长着呢,我可看好你!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千说万劝总算把她劝得答应回广州了。我们相约回去前明天一大早,去登他们附近的丹霞山。一睹日出的风采。 凌晨三点,我们就出发了,摸黑上路,只有一个小手电。山道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们艰难的前行,周围凉飕飕的,我们俩不由得靠得更紧向前爬行。山道越爬越陡,当我听到野猫和乌鸦凄厉的尖叫,草丛中“啊,啊”的蛤蟆声,不远处点点磷火似的萤火虫时心里直发毛,身子不觉中打了几个寒颤。 倩莹一把拉紧了我的手,暖暖的小手也把信心传给了我。 我们继续向上爬,看不清前路,只感到自己呼出的热气和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一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啊”的一声惊叫,倩莹从旁一手捉着了我的衣袖。“怦怦”两声,我听到了山石和我的水瓶滚到谷底的声响。 我抚摸着擦伤了的膝盖,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祈求倩莹:“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别爬了,回去吧?”我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她坚定的声音:“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别怕,我也看好你!这一段山路我很熟,有我在,我们一定能爬到山顶!”当我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爬到山尖的时候,一轮红日正从东方缓缓升起,它只在地平线上迟疑了一下儿,就纵身一跃而起! 这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大最红最壮丽的太阳!当看到这一刹那无限璀璨的光辉,刚才的一切畏惧,艰辛和抱怨的坏心情都已荡然无存。这也让无限朝气的我们第一次体会到,如果因为一点儿挫折而放弃了人生的追求,一定是会抱憾终身的。 此去经年,高考失手后,因为“大春哥”不想让倩莹再考离开广州,所以她决定只在中山大学读了一个电脑大专。毕业以后,因为那时电脑是热门的新行业,倩莹很快就找到了在一个大企业做电脑程控的工作。我来澳洲后,也帮倩莹办了留学英语来了。那时我们一开始都找不到合适工作,好不容易在朋友的朋友介绍下开始在一个餐馆打工。倩莹像超人一样勤奋,除了这份工作,后来又找了几份兼职:早上六点开始在一个酒店清洁房间,到十一点来饭店开工。下午三点到五点休息一会儿,晚市一直干到十一点。只要老板排班;她恨不得一周有八天,一百个小时她都上班了。我真是服了她了。我只做一份七天的工作就已经累趴下了。像小时候跑马拉松那样,没想到坚毅的倩莹有一个坚定的梦,就是要尽快存钱把“大春哥”也申请出来。不但如此,她可不希望“大春哥”也像我们那样受罪,或者交个学费在语言学院混口饭吃,然后找机会赚钱和拿身分。她要供她“大春哥”上硕士,等学有所成才正式申请居民身份。为了这个宏伟目标,她每天都工作14小时以上,吃最便宜的东西,甚至为了省下车费骑自行车上班,一切都是值得的。尽管那时有不少人想追求她,她却死心塌地地心里只装得下她的“大春哥”。一年后,她如愿给“大春哥”报读了硕士,因为钱和专业问题,她只好给他报读了墨尔本的大学。如果倩莹迁去墨尔本,两个人都没有工作,一定很彷徨,我苦劝她留在堪培拉,“大春哥”自己在墨尔本学习,又会英语,应该饿不死吧。这样至少她可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嘛。她说担心“大春哥”人生路不熟,没有人照顾他不习惯。我真拿她没办法,还没嫁给他呢,她的世界就只有这个人似的。 命运又一次让我们暂时天各一方了。为了不让“大春哥”分心,她从来不让他打零工。虽然她离开了堪培拉,我还完全可以想象到她那种勤奋和坚韧。后来,六四有了身份以后,我也开始忙着读硕士,因为毕竟没用英文上过学,压力非常大。之后和倩莹各忙各的就很少联系。偶尔我们想对方的时候,会打个电话问两句。她总是很关心我的婚事,劝我眼角别太高了,她不相信世界上这么多男人我没看上一个。我笑她比我爸妈还罗嗦,还自嘲地说,我还没玩够呢,谁像你那么笨,年轻轻的就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她不明白我这理想主义者从小就坚信世上有缘,属于我的他就算在茫茫人海中,跟我擦身而过,我也能一眼把他认出来。可到了这时候虽然我还嘴硬说不在乎,心里却早已很绝望悲凉了。 “大春哥”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像样的工作,只在电话公司当推销员。倩莹还一直打几份工,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像别的华人一样,拼命存够了首期后,他们就买了第一个房子。倩莹孩子毛毛出生那年,我去过墨尔本看过他们一次。才短短几年,倩莹好像一下老了很多,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和以往的风采,那个我熟悉的超爱说话而笑个不停,曾经拥有无限遐思的倩莹,已经悄然被岁月吞没了。做了人妇的她,只知道一天到晚忙个不停,除了上班还要照顾孩子和“大春哥”。我待了几天,她居然没时间坐下跟我说上几句话。而“大春哥”好像总是满肚牢骚,抱怨澳洲这个鬼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自己倒了八辈子霉来到这儿受洋罪!倩莹的沉默显出一种无奈和忧伤了。那次我的心情也很差,更伤心地觉得,世上多少人为爱而活,寻寻觅觅到头来却为爱耗尽了生命的光彩。当你众里寻他,以为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牵子之手,托付终生的人后,一旦拥有,拥有就开始走向没有了。爱情就像一根点燃的蜡烛,激情越燃烧就越容易烧完;爱情也像一卷厕纸,在一起生活得越久爱就越快耗尽。世上的爱,恐怕只有父母之爱是最无私和永恒的,因为在付出的时候,从未想过要拥有和回报。看到他们这样婚姻,我逃也似地离开了。 不久后,惊闻“大春哥”决定离开澳洲,要回中国创一番事业。当倩莹在电话里,声音哽咽地向我哭诉时,我恍惚感到“大春哥”的离开,就是她的天要塌下来了。为了劝阻“大春哥”,我特地去了一趟墨尔本。当我约“大春哥”出来谈的时候,多少年来我第一次面对面仔细打量他的脸。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英俊的脸看上去还保养得不错,可神情已经没有了过往的得意,却多了按耐不住的焦躁不安。我还没开口,他就急着说了:“你看,人跟人就是不一样。这些年,我看你一直都那么好学上进,自强不息。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处境吧?倩莹是越来越扶不起来了,她变成什么样了?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天天柴米油盐,斤斤计较,俗不可耐。让我怎么跟她过下去?再说让我天天在澳洲做人下人,跟那些洋人争口饭吃,有什么活头?” 我心里不觉一愣,是啊,听上去蛮有道理的,人活着当然不能只为了吃,得有点儿理想。可是,没有饭吃能有理想吗?在别人为你耗尽精力挣扎着为你挣到这口饭的时候,你却在讥讽她不为理想而奋斗,可你就是她的理想啊。也许外人可以说得这么轻松,你是她的男人就不可以这么想!话到嘴边,我终于咽回肚子里。只用尽好话劝他别太悲观,要相信是龙总能飞天,是金子总会发光,在哪儿生活都是事在人为。他继续气哼哼地说:“几个月前,我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个屁澳洲籍我也不想要了,我只要我的自由。你想想,我都三十多了,还要在这儿无所作为,耗尽一生多窝囊啊。可是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倩莹就接受不了。我真的难以理解,她为什么还眷恋这种不死不活的生活!如果她坚决不走,我只好跟她分了。” 话已至此,我只好问他如果打算回国长住怎么安排妻儿。“没什么好说的,房子卖了,每人各半,我走我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我总不能继续在这儿耗尽青春和岁月而一无所有吧?我一定要用我所应得的回去创业。” 眼前这个男人再次让我无语。有时候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我很想为倩莹再做点儿什么,可是我放弃了。我突然觉得,也许“大春哥”的离开对倩莹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呢。没有完成劝架使命,也没脸见倩莹,又一次逃也似地离开了。 我很恨自己的无能,虽替倩莹伤心,可人有时候是有心无力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外人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不久后的一天,我上午要教书,下午还有那个学期最后一门考试。一整天都没开手机。当我晚上回家打开手机一看,全是倩莹家的电话号码。 我赶快回电话。接电话的不是倩莹,却是毛毛颤抖着的哭泣声:“姨姨,快来看妈妈!她住院了!”“你妈妈为什么住院了?那你爸爸呢?” “他开车把妈妈撞了,被警察带走了!—”孩子语无伦次地边哭边说。我一放下电话就直奔机场飞往墨尔本了。 在医院看到倩莹的时候,她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医生告诉我,倩莹知道“大春哥”已经委托了中介卖他们的房子,去律师那儿准备了离婚协议书后,她崩溃了。竟然跑去擋“大春哥”的車不让他离开,结果被车撞倒了。幸亏没有生命危险只压了她的脚趾,没有大碍。可怜的倩莹,既然心已破碎,又何苦与他玉石俱焚呢! 在倩莹完全无法理智地应对这一切的时候,我为她做了她一生最重要的决定!我对“大春哥”说,你可以走,房子不可以卖。我们去找中介评估了他们房价,他要的那一半,我尽快筹好了手头可调动的钱先帮倩莹给他一部分,剩下的部分我在律师那儿签了欠条。我答应在半年之内,如果倩莹无法还给他,我负责。我看他还在犹豫,就威胁他,如果他还没完,我也不会放过他,我要找律师,澳洲法律是保护女人和孩子的,离婚后倩莹带着孩子,一定能分到75%, 我请他别逼人太甚了。他知道我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最后答应了,很快拿着钱离开了澳洲。 倩莹的情况一直不见好转,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吃饭没说话了,医生说她得了最严重的忧郁症,除了天天给她吊葡萄糖和打安定情绪的针,大家对此既担忧也束手无策。 一天,外面阳光灿烂,我用轮椅推着倩莹来到医院的花园。我找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恍惚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体。我像好久好久以前那样,拉起她的双手,放到我的心口,凝视着她的无神的双眼:“倩莹,你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你要听我说:有时候爱是徒劳无力的。如果你爱的他不再爱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你为什么这么伤心?你还很爱他吗?对,你当然还非常非常爱他,不爱他,你就不会这么伤心。可他爱你吗?如果他爱你就不会离开你了。他不爱你了,是他不配你的爱,他的离开是他失去了你的爱。你的爱还在你的心里,你没失去爱,只是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为什么要伤心欲绝而伤害你自己呢?你还有爱你的儿子,他很需要你的爱!你还有你的朋友,我很心疼你!”倩莹的眼睛动了一下儿,开始注视着我,泪水慢慢地模糊了她伤神的眼睛。我知道我已经找到了她失去的灵魂。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把它们贴到我的脸上。我要让她知道我很在乎她!“倩莹,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我外婆很爱我外公,虽然他们的婚姻是家里安排的。出身名门的外婆,很倾慕又有才学又曾留洋的外公,这种崇拜和爱慕可以让外婆为外公付出一切。可是外公心里容不下她,只因为外公在金陵大学的时候早与一个女同学一见钟情私订终身。可家里强烈反对,非让他娶我外婆,认为这样才门当户对。虽然外婆用尽了她全副心血去爱我的外公,可是外公非但没有感激,还处处看她不顺眼,跟她过不去,他认为要是没有外婆,他就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永远生活在一起了。你知道,当外公去世的时候,我外婆伤心过后说了一句什么?她说了一句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作了七十多年人我才明白,原来我从来没做过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儿,我这辈子只为了爱他而活,而不是为自己而活。从现在起,我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从此,她尽情享受人生,她要让自己每天都生活得多姿多彩。因为每天对她来说,都是充满了期待的新的一天!她的心只充满了感激,她珍惜和感谢她拥有每一分一秒,她说她一定争取多活,好好过每一天,因为每天的精彩都是上天给她的最好的礼物。我外婆今年已经99岁了。她终于因为放下了自己追求了一生的爱而尝到了幸福。”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话还是为了孩子,倩莹终于重新站了起来。她坚持马上重估贷款了她的房子,把钱还给 “大春哥”,几个月后她又把钱还给了我。 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帮儿子的学校义务维修电脑,校长觉得奇怪,她的技术那么好,为什么没找到相关的工作,就建议她去进修,并推荐她去了一个电脑维修店工作。接下来她边咬牙修完了本科,边顶手开了一家自己的电脑店。几年后的她,已经拥有了三家规模挺大的电脑连锁店。之后一个无意的机会,她租的铺位的业主急着退休,把钱放进退休金保险里。倩莹抵押了自住的房子买下了电脑店的铺位。她很快又发现如果位置选对了,商铺可以迅速身价几倍。随后她又让银行重估贷款给她的商铺,用增值部分再一口气买了几个商铺的楼花,等三年后商业大厦建成时,一下子赚了快一百万。在不断学习中,她慢慢开始从电脑界扩战到地产界。直到现在她坚持周末有空的时候,去学校作义工帮助很多学校保养和维修电脑。士别三日,坚韧无比的她,像一个被狠打后的球那样,反弹的比谁都高,放下了感情之债以后的她走得比谁都轻快! 今年我放假回广州玩儿,正好是中学校庆,居然跟“大春哥”碰头了。一看到我,春风得意的“大春哥”就忍不住说了:“怎么样?当初幸亏我回来了,看,我现在几乎可以呼风唤雨,我的公司少说也有几十号人。我还打算明年上市我的公司。别让我看死她,倩莹都几十岁了,一定还泡在饭店里端盘子吧?”一张很英俊的嘴脸,说出这样没水平的话,我连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也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甚至爱情。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可以不再爱你的女人;如果你连曾经跟你相爱过的女人都不懂得尊重的话,我还有什么话可言。当我从广州回来,打电话告诉倩莹“大春哥”的奚落时。倩莹平静地说:“没想到他还耿耿于怀,其实今天的我早已放下不再恨他了。既然我对他已无爱无恨,我为什么要理会一个不相干的人对我的评论呢?相反可能我还得感激他,没有他,我也许到现在我还认清不了自己。就像如果没被人推进深水里挣扎过,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求生的最大潜能。我学会了:如果我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去应对环境。我学会了: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让生活影响我。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我的心只感到更充实,更富有。” 我终于明白:或许世上最深沉的爱就像一块连城美玉,对懂得欣赏和珍惜的人是神奇而无价的;对不懂得尊重和体味的人是苍白而一钱不值的。 今天去机场接倩莹的时候,几乎认不出她来。虽然看来还很精干,可已满脸风尘,两鬓斑白了。她才比我大半岁啊,看到她脸上刀刻似的皱纹,我真的心疼不已。我们相视一笑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可在泪眼后面,我还是看到了倩莹脸上闪耀着我久违了的自信和光彩,还多了几分从容和端庄。这些年,大家都太不容易了。虽然每个来澳洲的中国人背后都有一段奋斗史,可是,倩莹所经历的困难可能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到我家才放下行李,倩莹就问我:“我们说好要登的山在哪儿?”我说:“你急什么?凳子还没坐暖呢,你好好休息,我们吃完午饭再去吧,澳洲没有愚公,山在那儿也跑不了!”“不,我现在就想爬!”多少年不见,她还是那么倔! 我家后面的小山,本来没有丹霞山那么险。没想到我们才登了一半,天突然下起了狂风大雨,把我们打得几乎站不住了。我扶着旁边的树喊她:“先回去吧!别让雨浇病了。我们可以明天再爬嘛!”像少女时代一样,走在前面的她,回头喊我:“不,你不是说,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吗?既然我们已经上山了,就没有退路,只能上不能下了。” 当我们冒着大雨,伴着泥泞,浑身湿透地登到山顶的时候,雨忽然小了,风也停了。我们俯视山下,广阔无边的大地虽然还湿漉漉地在云雾里,可那种恬静超凡之美,只能站到这么高才能看清楚。 “看,彩虹!”倩莹拉拉我的手喊了起来!烟雨朦胧的天际显现出半抹艳丽无比的彩虹。在一片灰暗中显得那么超脱和绚丽。 我忽然感悟到:我的朋友,我们分开了六年的友谊,你让我学会了珍惜;你挣扎着求生再爬起的经历,让我学会了人要不断学习自强不息;你的人生态度,让我学会了体会和感激生活。我深深地为你祝福!回头看看我们一起奋力爬过的山路–人生本是一条不可逆转的单行道。不管你喜欢上坡路还是下坡路,其实都是同一条你要走完的路。如果因为爬坡的时候,只顾着低头努力向上爬而没有苦中取乐;或被忧愁困扰的时候,只顾抱怨忘了欣赏美景;也许在下坡顺利得意的时候忘了感谢曾伴你走过泥泞的朋友,等走完了这一生才知道什么是遗憾呢。而这爬山的过程就像我们人生中最精彩雨后彩虹,不管周围的一切多么灰暗晦涩,我们的心要保持晶莹而闪出光亮!因为人生本来就不一定要得到,而是要学到!人生像一张白纸,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只能自己去创作,自己给自己添彩! 30/10/2011

顽童的自白

看了心脏病家朋友熠的博文《儿时记忆二—挨打》,窃笑这么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居然因为在土里做科学实验,照着“十万个为什么”上说的在土里插一块玻璃预测是否要下雨,晚了回家就挨爸妈打了!我这个顽童因为善于隐藏,在外做了多少坏事家里都没察觉,从未挨过打。这次回国见到亲戚们,大家都还夸我从小就很听话,不用家里担心,成天闭门用功读书呢。哈哈,我这个两面派在别人心目中,居然有如此光辉的形象!感谢上帝,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父母打。也许是小时候妈妈太忙,爸爸太慈吧。只记得有一次,我不知为何,无意举手打了老爸的脸一掌,曾是军人又被羞辱的他气得满脸通红,本能地挥起大手要打将下来,手终在半空定了格。爸泽心仁厚,从来没跟人红过脸,更何况打自己的孩子?记得后来女儿小时候不听话,我那时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想发泄追着孩子打,孩子躲到了饭桌底,我却被爸爸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你有气别忘孩子身上撒!有本事自己解决去!” 昨天在做博客,把以前怀念爸爸旧文重读了一遍,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一脸。比起妈妈,爸爸一生没有什么大成就,可是朋友特别多,喜欢他疏财仗义,乐天幽默的人也特多。最让我伤心的是,爸爸在生时自己没本事让他过上优越的生活,还让父母陪我挣扎,为我分忧。现在却“子欲孝而亲不在了。” 作为家中的老小,我的出生并没在女强人妈妈的预算之内。听妈妈说,已经有了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后,本没打算要孩子。妈妈至今还怀疑是不是爸爸做了什么手脚才有了我?那个年代是鼓励生育的英雄母亲的年代,怀孕了就不能去做流产了。身为医生的妈妈为了去掉我可费尽心思了,又吃西藏红花,还要求爬山涉水去教战地救护。终于如愿地大出血躺在手术台上,没让人爸爸知道就想拿走我的时候,我的救命恩人–他们医院的院长听说了,马上打电话到手术室问孩子到底死了没有?我就这样神奇地被人从刀口下救下来。从小都是爸爸照顾我,妈妈冲出差很少管我,而且对我的要求也出奇的严格。我曾问她,我是怎么出生的?她笑说是从公厕见我回来的,我更坚定地相信比起她的事业,我在她心里是可有可无的。 大难不死让我从小就很反叛,顽皮得像男孩子,顽强得不服输。而且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此后无数次失败和挫折里,在曾经失望到了几乎想放弃生命的那一霎那,我会突然问自己:既然你在妈妈的肚子里几经波折磨难都没死了,“天生我材必有用”,难道我现在有权自绝吗? 小时候时候,因为大家都挺穷的。看到别人有好吃的,心里总是痒痒的,丹丹是我好朋友的妹妹,从小就有点弱智。对面楼的那几个大男孩看到丹丹手里的好吃的东西,总是一窝蜂地来哄抢。丹丹就无助地坐在地上嚎哭,丹丹妈妈闻声赶来,大孩子们早已一哄而散跑得无影无踪了。谁都拿他们没办法。看丹丹哭得受委屈,自己知明打不过他们,只好预谋好了,等下次他们又动手时,我也挤过去假装看热闹,往他们人头上粘吃过的口香糖!第二天看到他们的头发都被剃光了,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人了,那叫解气啊! 对面的一个家伙总把自行车停在我们正门口。我们每天出门前都得搬开他的车,很讨厌。因为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磨不开面子去跟人理论。我自然得想损招治治他。偷偷地跑过去把他的车轮胎的气给放了几回。谁知有一次让他的妹妹看到了,他一路把我从一楼追到了四楼天台无路可走,我高喊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楼。”结果还是被他扇了一大巴掌,可他从此也没敢把车停在我家门口了。革命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我如此安慰自己。妈妈的家教甚严,威胁说不让说粗话,否则用剪刀剪舌头。可规矩有了,老妈却老不在家,没有电脑,没有玩具,当然只能我跟别的孩子去野了,去河里钓鱼;到山上采果;到田里偷瓜。情窦未开,到处听来了很多粗话,不明就里也跟着说。只知道妈妈不让说,在家不说,在外就多说呗。放假时没有照顾,表妹从文明的市中心过来跟我们住两天,像现在的澳洲孩子玩高难度滑板似的,我们放假时天天像骑士似的前面带着表妹,后面带着别人骑自行车跟别的孩子比赛高难度。有一次从山上斜坡下来,发现不好有个粪池!我一急刹车,差点儿没把表妹惯冲到粪池。这次回国见到身为延科主治医师的她,说起这事儿,她还心有余悸呢。 跟着我出去野了几天后,回家在饭桌上居然不知死活地当着妈妈的面爆了几句粗,吓得我直跺她的脚。有一脚踩竟到爸爸的脚上了。爸爸狠狠地盯了我一眼,表妹吓得伸出了舌头,幸亏爸爸是窝赃包庇的“李刚”。而法例还不可用在不知法的人头上。表妹才逃过一劫。爸爸的纵容让我到现在还那么没家教也不成才啊。 终于有一次跟公共汽车比赛,被自己车把上挂着的饭壶卡了一下儿,从自行车上翻下来,摔破了脑袋,被从去医院缝了好多针。眼睛从包满了纱布后面,看到妈妈跌跌撞撞地赶来,心想这回死定了,我的顽童形象彻底让妈妈识破,逃不了一顿毒打了!正想假装可怜,没想妈妈看到我,没有一句责备,直接泪流满面地把我拥入怀里。在妈妈温暖的怀里的那一刻,让我彻底变成了一个乖孩子!从此相信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感谢父母给了我顽强的生命,也给了我健康的体魄和无限感恩的心。 想找到我别的文章,请上我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u/2485565694 201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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